第(2/3)页 如果我不爱你,我不会如此痛苦。 任何一种情感,如果是纯粹的,便会简单得多,偏偏他们之间,夹杂着太多。 爱情里,最痛苦莫过于,我分明爱你,却不能爱你。 谢飞飞半分都没迟疑,就答应了南风那笔给公司的赔偿金她来搞定。十万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,南风之所以考虑了一整晚才同谢飞飞开口,就是怕她为难。谢飞飞念了两年研究生才出来上班,工作才两年时间,ny设计虽然是个大公司,但她之前做小设计师,薪水也不见得很高,她虽不用拿钱给父母补贴家用,但她吃穿用度从不肯亏待自己,衣柜里衣裤鞋子包包无一不是品牌,她开的车也不是自己买的,是谢长明送她的生日礼物。南风知道,谢飞飞存款应该不多。 她猜得没错,谢飞飞所有存款才四万块不到,差得不止一点点,她其实可以开口同父母借的,可南风坚决不想谢家父母知道这件事。 谢飞飞想了想,大手一挥:“别担心,这年头,钱能解决的事那真不叫事!”豪气得跟个暴发户似的。 南风抱了抱她:“谢谢。” “见外了啊!”谢飞飞娇嗔地推了她一下,问她:“今年还是不跟我们一起过年?” 南风点点头:“等会陪我去买点东西给你爸妈,然后我们一起回你家,下午你送我去医院吧。” 这五年,每一年的春节,南风都在医院里陪赵芸一起过年,平时她工作忙,一年中,也只有这十来天,是陪伴妈妈最多的日子。 到了谢家,罗素蓉见南风手中大包小包的,照例说了她一通,南风笑应着,心里知道她是心疼她的钱,但再缺钱,该有的礼数她从来不少。 还没到除夕,谢家年味已经很浓了,门口贴着红火的对联,挂着红灯笼,糖果瓜子水果,摆满了茶几。谢长明喜欢喝茶,桌子上摆了套精致的茶具,袅袅热气升腾,茶香扑鼻,南风接过他递过来的小杯子,深吸一口,皱皱鼻子,说:“我爸爸也爱喝茶,他最爱龙井。” 谢长明说:“我倒是最喜欢铁观音。” 谢飞飞在剥柚子,头也不抬地说:“爸,你少喝点浓茶!” 罗素蓉挽起头发,穿着围裙在厨房忙活,做了好多菜,南风去厨房要帮忙,被她推了出来。 这样家常却温馨的画面,每一个正常的普通家庭都有,她也曾享受过,却再也不能享受了。 饭桌上,罗素蓉如往年一样邀请南风跟他们一起过年,就连一向与南风不多交谈的谢长明也劝说了几句,南风心里暖洋洋的,却还是拒绝。 医院里是冷清,没有年味,可她绝对不会丢下妈妈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地迎接新的一年。 吃完饭,再坐了一会,谢飞飞便开车送南风去医院。罗素蓉一直送她们上车,她手里提了好多东西,水果、糖果、坚果以及一些零食,还有一只保温瓶,是她特意盛出来的鸡汤。 “瞧你瘦的,要多补补!晚上喝,这瓶子很保温,不用热。”罗素蓉一脸心疼地摸了摸南风的脸颊。 南风接过保温瓶,搂在怀里,心里湿湿的:“谢谢干妈!” 她知道,罗素蓉是爱屋及乌,因为爱谢飞飞,所以疼爱她。她时常想,老天到底是垂怜她的,她何其幸运,此生能认识谢飞飞。 谢飞飞在病房待了很久,跟南风一起帮着赵芸做了全身按摩,又帮她洗了头发、擦了身子,然后换上了南风给她新买的睡衣。睡衣是淡紫色的,上面有着大朵美丽的花朵,面料柔软亲肌。谢飞飞陪她去选的,这个牌子的睡衣很贵,南风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刷卡。 她说,我妈妈啊,最喜欢这家的睡衣,她最爱的颜色就是淡紫了,比我还爱俏呢! 她说,她常年躺在病房里,再华丽好看的衣服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,睡衣是她唯一能穿的。我要满足她。虽然她昏睡着,可我知道她其实心里清楚的,她穿着这么漂亮的睡衣,一定很开心的,对吧? 送谢飞飞离开医院时,在楼梯上碰见走上来的陆江川,南风同他打招呼,又介绍了谢飞飞,说完冲他眨了眨眼,他意会,同谢飞飞握手时忍不住笑了:“谢小姐,幸会!” 可不就是幸会,兜兜转转,还是会遇见。缘分就是这么奇妙。 谢飞飞不淡定了,陆江川一离开,她就一脸八卦地拷问南风:“陆医生?我家老太太给我介绍你去相亲的那个陆医生?心外科医生?他怎么在这里?你们一直有联系?天呐季小姐,我怎么觉得你浑身上下都是秘密啊!”她惊呼。 南风捂住她的嘴:“小姐,这是医院!” 谢飞飞掰开她的手,将她拽出医院,双手叉腰,凶巴巴地说:“坦白从宽,抗拒打死!” 南风挨过去抱着她手臂撒娇:“好啦好啦,是我不对,不该瞒着你。其实也不是瞒着,只是我跟陆医生就见了两三次,没什么大不了的呀……” 在谢飞飞如刀的眼神里,她举手投降,简单地将与陆江川的渊源交代了一遍。 谢飞飞听完,最后矫情兮兮地总结了一句:“哦,缘,妙不可言!” 南风将她推上车:“快走,天快黑了,开车小心!” 谢飞飞从车内探出头,眨眨眼:“医生不错!近水楼台先得月,把握机会喔!”顿了顿,正色说:“南风,不要把自己困死在一条路上。” 南风倾了倾嘴角,想说,那你自己怎么一根筋栽到底?却终究什么都没说,无力地挥挥手:“再见!” 谢飞飞问过她,那你爱傅希境吗?在她沉默的片刻,她已得出结论,揽着她的肩膀长叹一声,得了,完蛋了!转而又劝她,不要逼自己,如果不能爱,就放下吧。 人真奇怪,知道劝别人,同样的状况,到了自己身上,反而无法自救。 知易行难。 南风转身上楼,愈近除夕,除了一些重病患者,住院的病人极少,住院部冷冷清清的,空旷的医院长廊,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,踢踏踢踏。白晃晃的灯光,照得人一阵恍惚,孤寂感轻而易举袭上心头。 第(2/3)页